12/02/2014

赤裸的背叛

如果說歷經六十多日以來,學聯給我最大的印象,那就是他們對於理念和價值觀的堅持。其實也不僅是學聯,就算是任何支持學聯,或者是站在學聯一邊的人,對學聯所持的理念和價值觀,幾乎有著不可動搖的信任——如果單是憑藉理念的話,其實學聯的某些理念也值得認同。要講學聯這六十日以來最大的貢獻,那就是恍如是念經一樣,每日每時每分每秒,將他們口中所講的「和平理性非暴力」原則發揮到最大化,直至現在 還是會 有人 同情警察、還是會有人說警察其實也有禮貌 的一群——他們甚至乎將當時的晚會改名成「槍口對準政權」,用意顯然易見。一號當日佔領龍和道,學聯打不還手,武力也沒用了,就只是用盾牌防衛自己,而不是什麼帶攻擊性意識的去使用盾牌——也不知道學聯是一群聖人聚集,還是說學聯真的是一群如此篤信「和理非」可以號召香港人的信念家。

而學聯這個策略最根本的問題是這個政權對佔領的態度非常冷漠——所謂示威也好,號召人民上街也好,最根本的理由是向政府表達民意,展示現在有這樣的一群人反對政府,然而人無恥則無敵——台灣的政客還有一分廉恥,在太陽花不解決製造問題的學生,而是解決問題;香港的政客、所謂建制派則是解決製造問題的學生,然後自稱沒有問題,這是台灣政府和香港政府差別最大的地方;也因此,我已經不想再批評過往的三十日,或者是六十日,這個政權和共產黨是如何的腐敗不堪,如何的漠視民意,或者是批評反對派沒有良知、道德觀念,反正批評過後還不是態度照舊。這群人的道德價值觀早已淪亡,臉皮和現實的得益早已蓋過了道德價值觀,而官員、警察都早已成為共產黨的施政機器的一部分。長期留在金鐘,去感召不會眨眼、不會被感動的施政機器,被警察施虐之後還要說要體諒警察,對佔領者和被警察虐待的人來講,就恍如被打了左臉以後再被打右臉。除了說學聯都是一群被虐狂、或者是泛道德主義者,還有更好的形容詞去形容學聯等人嗎?

打從928開始,當雙學和政府的關係被逼上了一條絕路,被逼反抗政府之後,最正常的發展是,政府告知民眾有什麼困難(也的確告知了是中共的問題)並且提出解決方案(妥協、第二階段政改諮詢會改善)。雙學要不就談判,與政府商量如何改善解決方案,達致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結果,要不就是直接反對這個解決方案,將佔領和對抗政府的行動升級——而前者早已做做過,沒有成果,因此早就應該升級。然而雙學既不回應政府、又不升級,從十月尾等到今日,等到大家都早已忘記如何佔領、等到大家都早已遺忘雙學,甚至乎分裂才選擇升級——在《狼來了》的故事之中,牧羊人就是因為失去了民眾的信任,因此到了最後大叫救命也好也無人支援。今日尚且有號稱十萬人去金鐘支持牧羊人亡羊補牢,但那只是因為大家早就在等待,只是最後孤注一擲看雙學做什麼的結果。假如再有下一次,又會有多少人支持?我只知道民主黨和公民黨已經有不少人聯署放棄,佔中三子據聞說明天自首,政客的勢力已經離去,本土派更不會同情他們——也許民主黨會再有一波新的革命,但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雙學現在已經失勢。

至今,我還是支持雙學升級,一如我當日支持有人打爛玻璃,嘗試進入立法會的態度,我認為任何升級的行動都是值得支持的,哪管當時的執行有多差,因為我想大家都認同運動需要升級,邏輯上面寫了。然而我不理解——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民主黨和公民黨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放棄雙學,甚至乎說雙學令暴力進入佔領。民主黨,你們說好的沒有大台呢?說好的沒有大會呢?既然沒有大會,又為什麼會有人可以「令」暴力進入佔領呢?何況,民主黨這樣講,將雙學連日來一如苦行一樣營造的泛道德主義者、其苦苦營造的被虐狂和公義之上的姿態,就這樣一下子打碎,重歸政治思考和選票問題,認真是多得你唔小。

如果說雙學真要為運動失效或者是他們的失敗找個原因,那決不是因為一次半次的升級或者是衝擊失敗;打爛玻璃衝擊立法會失敗了,但當時的佔領還是繼續;金鐘正在清場,但魚死網破,雨傘革命的抗爭仍然未停止,只是從固定的佔領運動變成了夜晚吃過宵夜之後出來鳩嗚(話說,為什麼沒人會在早晨中午時分鳩嗚?)。只是當你的盟友背叛你並且與你劃線、甚至乎出賣你的形象,和你的敵人一樣將你描繪成敵人,這是赤裸裸的背叛。2016立法會選舉,沒人會忘記你們。

1 則留言:

  1. 同意雙學升級基本沒有錯,問題是準備上和戰術上都有所不足(例如不選人多的星期五和六而是星期日)。

    至於泛民政黨,其實沒有什麼人寄望他們。不過要投票的時候,他們最少比保皇黨好(敵人與廢材的分別),這點我們應該考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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