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題

早前和一個朋友爭辯過到底要不要在中文口試界題。對方說得振振有詞，說中文口試不喜歡界題，因為界體後定義很容易被人反駁、到時候會讓自己的立論毫無踏足之處……之類之類的。每人對界體都有不同看法，我很直接的說我不同意，而且我覺得是界體無論是在通識，還是在中文都是極必要；無論是補習社、任何權威老師都是這樣講，甚至乎大部分的文科都是由「界體」而生。這裡我想用幾個時事例子，去講明為什麼需要界體，和界體到底有什麼用。

很簡單的拿一個近例來解釋吧。「普選」。這個是最近政治新聞的大熱議題——會挑這個例子來講，在於「真」普選和「假」普選支持者之間的分別，已經明顯展示出到底定義有多重要。事關普選這個詞，在廣義上指的是「普及而且平等的選舉」，但實際上這個是一句不太重要的說話，也顯得太空泛，只能作為一個大前提看待；真正普選應該是指兩種不同的選舉模式：「直選」和「間選」。前者指的是最多人講的一人一票，後者指的就是北京那群混帳、民建聯啊之類的，自文匯報的說話，就是要「確保愛國愛港的人士管理香港」，所以只可以用先用「某種形式」決定了代表，從而再執行那個「普及而且平等的選舉」。

為什麼會講「定義」和「界體」那麼重要？一來，「界體」之中，一個詞可能只有一個解釋，但如果有多個一個解釋的話，選擇怎麼樣「界體」已經等同你選了什麼立場。比如說你是用人權的角度去看同性戀，同性戀只是顛覆了傳統婚姻的性別關係，誰說男的一定要和女的結婚，只能和男的相愛？——之類的想法。在這個想法之後，你會將婚姻這個定義寫成是「相愛的一種表現」，從而遷就你對同性戀的看法。相反如果你是一個極為傳統的人，你無法接受男性與男性相愛，你就只會寫「自古以來，無論中外，婚姻就是男女的結合」。你不可能選擇了後者的定義，而又會覺得同性戀是可行的，因為兩者明顯地是互相矛盾的事情。再進一步講，上面提及過的那個很廣的定義，什麼「普及」而「平等」到底又是什麼？民建聯可能覺得普及就是大家一起一人一票，平等就是你的一票等於CY的一票，而不是在於「選舉人」的普及和平等。相反我們會覺得這個普及而平等就是所有人都可以被提名和被選舉。這就是定義的含糊性，也是我們需要一個準確的定義的原因。

換一個角度看，你更甚至可以說，定義是大部分爭執和辯論的基本；固然，有些議題，例如核能和台灣的核四：核四發生過的意外、香港大亞灣核電廠發生的問題，全部都有明文記載，如果要攻擊這些意外不是意外，你就要有可以挑戰權威的權威性，而除非你很熟悉核四和核能，你才會找到這些攻擊的可能性——而這些是極難找的。在這些龐大的定義面前，除非你有相關的學術背景、能指出對方的學術派定義有什麼缺憾，否則你根本不可能打倒他們的定義；進一步講，標準的辯論定義會引用辭海、Merriam Webster這類權威字典。又，讓我們退回上面的同性戀爭執——基督教擁護者或者會搬出聖經作為他們定義的基礎，而又會有人攻擊聖經這個Source的來源是否正確，攻擊定義的出處。這些是某些辯論的基礎，亦是有人說辯論有蠻多時間是在於字詞定義的爭辯，事關總不會是所有東西都有一個標準定義，何況「marriage 」在Merriam Webster 已經有三大個定義，光是爭辯那個比較適當，已經有許多篇幅了。

好啦兜兜轉轉我們又總算可以跳過超長篇的開場，來到我們的結論。為什麼我要在這裡講一大堆屁話解釋為什麼我們需要「界體」？最實際的，當然是因為通識科，事關通識這科就是建基在一大堆的定義和新聞之上、還有一些結構討論，而界題是這三大門裡面的其中一隻腳，沒掉的話基本上讀不成通識。一如上面提及過的「普選」討論，之所以我們需要定義，需要「界體」，就是因為這些界體可以開出論點；上面寫道的是你選定了立場之後再選定義，但其實換回步驟一樣可行。好比說題目問你「香港精神對本港近年施政有多大程度的影響」——如果在你眼中，香港精神就只是一大堆虛無縹緲的口號，你自然什麼也寫不出。如果，你覺得香港精神、就是「上進」「自強不息」「白手興家」「獅子山下精神」「堅毅不屈」「創意」，你就可以由這些角度去看香港的政策，而你會在「香港精神」開到的論點，可能會如我有這幾個：缺乏「上進心」的施政、沒有「自強不息」地開拓新的外國市場——而只是繼續堅持「維繫和祖國之間的聯繫」、不是「白手興家」而是浪費香港資本、唯一算是有的，就是「靈活多變」地運用天橋底下的資源、再發展舊區做一大堆大而無當的所謂「可以負擔的港人港地」但還是貴到發瘟的蚊型單位，所以你就選「很小程度上的影響」；但如果你覺得香港精神不是上面這堆東西，而是別的，又或者是你覺得上面這群定義不對，你可能會覺得施政根本就完美配合，我不寫太多了，留待各位自己想吧。

連帶「政治」、「民主」、「自由」、「環保」、「可持續性發展」等等，甚至和「普選」的爭辯，根本就是同出一撇，在爭辯內容之先，定義已經是極有爭辯可能性的一環了；所以講不需要定義就做討論，根本就是在紙上談兵單純吹水，通識又或者是口試等肥佬啦。結論是什麼？在還有兩三個星期就考試之際，大家一起狂做卷爆溫熟定義和論據啦；雖則我也不好得多少，但沒在做這就去考通識的，我祝你及格啦。


PS：最近寫文神智不清，讀書讀到腦閉塞，寫得不太順暢、沒什麼邏輯，說話1999 ，請大家見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