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SYCHO-PASS - 20

本話開場的一大段交代了西比拉和常守朱之間的關係，說明了到底西比拉的運作原理是什麼。簡而言之，西比拉是一個徹底奉行功利主義的國家。如果各位有看過《正義——一場思辨之旅》，理論上應該會明白筆者作這個主張的原因，也可以省略本文不少的篇幅。畢竟西比拉其實帶有不少功利主義的色彩，最明顯的一點乃是兩者同樣追求幸福最大化。只是功利主義的「幸福最大化」其實只是基於理論上計算兩個選擇的滿足程度，借人數和量化幸福從而計算幸福，但缺乏一個確實地計算「幸福」的標準，相反西比拉以其科幻背景嘗試解決了問題。這個幸福的問題也是常守朱會贊成西比拉的原因，下面再敘述。

回到西比拉背景，這話嘗試去探討的其中一個重點，乃是如標題所講「正義在那」。要去談什麼才是正義，我們就先要去從到底正義和任何的道德標準是怎麼樣而來的作討論；比如說現代人覺得肆意殺人是有罪的，不符合道德標準的；有人會認為我們之所以會這樣認定，是因為我們會覺得放縱殺人犯帶來的問題會大於好處，比如說可能會危害法治，大家生活不安全等等。根據馬克思，我們會將「殺人犯 = 有問題」這個等號稱作是一個道德標準；推展到其他的時代，該時代對殺人犯的想法又可能會和我們不同。可能當其時大部分人會覺得自己有自衛能力，走出門被人打死其實是出門者的問題，所以隨街殺人無罪，不會構成問題。透過上面這兩個例子，筆者想要去講的，乃是「道德標準這回事，其實是建基在時代大多數民眾的認可，其實沒有一個固定的標準」——香港人覺得民主是幸福，中國人又會覺得民主是幸福嗎？說不來。

看了上面一大堆，西比拉的功利化就是因應上面道德論的定義而生。西比拉講過善人與惡人之間，其功過互相抵消，猶如用信用卡購物一樣：某日你殺了三個人，未來的三年只要你產出那三個人對社會的貢獻，你就能抵消殺人罪了。拋開現實世界對正義的思考，如果只是根據上面推斷道德標準由來的推斷，由於這個殺人犯現在對社會的貢獻比較多，問題不大於好處，所以他是值得留在社會的；然而，追求貢獻和成就最大化，這樣的所謂「幸福」到底又是共同認可的幸福，到底又和「道德」能扯上關係嗎？其一的問題在於多人的選擇未必等於符合道德的選擇，例如納粹德國，這明顯是不符合道德標準的；而要推翻德國的質疑，當中的兩大可能性和問題，在於到底有沒有泛社會和時代都適用的道德標準，以討論能否用現今的道德標準，去切入從前的社會。再者，大家對「幸福」的定義，又真的一樣嗎？這就會延伸到本話的主角：常守朱。

常守朱是本話重中之重的角色，也是上面提及過這個「幸福矛盾」最佳的演繹者。常守朱不認同道德可以和幸福最大化扯上關係。當中的其中一個原因，是在於在這個社會之內，人類只是被當成是一種消耗品，如螺絲一樣，壞掉就換的替代品，而否定了人類的獨特性；同時，常守朱也體現了幸福的不確認性和多變。常守朱身邊的所有人，都過著不需要思考人生，如螺絲一樣隨遇而安、朝九晚五，晉升機會極少的簡單生活，而這群人都認定了這種不需要思考就是一種幸福。然而常守朱不同的是，她是確切地羨慕這種「假幸福」的生活。她明白自己的能力和具備選擇、向上爬的機會是一種幸福。她清楚明白自己有機會思考，其實是奢侈的煩惱，再去抱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現；但問題在於她不覺得自己是幸福，「戰爭即和平、自由即奴役、無知即力量」。當常守朱懷疑槙島主張「沒有思考的幸福根本不是幸福」，她的答案其實是放大絕：「你又不是做決定的那群人，你怎麼樣會知道/否定他們幸福不幸福？」——再接下來的一句，揭示了常守朱的立場：「你當然幸福了啊。」，因為你們不需要選擇：常守朱也不想選擇，更不覺得自己有能力選擇啊，但試問：選擇「不選擇」，又何嘗不是一種選擇呢。

其餘的情節方面其實就是常守朱自甘放棄權利。為了不用選擇和變得幸福，它幫助了西比拉，於是也就有了本話那神乎其技的推論和跳躍過頭的情節發展。其餘的筆者也不說明太多，反正也沒什麼好補充的——反正本話不難看懂；只是，按照虛淵式的思維，虛淵有討厭女角的傾向，而筆者覺得他裱常守朱的機會極大。雖然理論上常守朱是可以救出狡嚙，然而狡嚙如今的主張和常守朱的主張，簡直就是南轅北撤，故此筆者最大的問題，並不是槙島會不會死、交易會不會成立，而是到底狡嚙會不會甘願被救。畢竟，筆者的猜想是，當狡嚙知道常守朱的立場和槙島的價值之後，狡嚙會百分之百傾向於殺死槙島。

筆者另外的猜想乃是虛淵最後會實現常守朱的願望，讓常守朱變成執行官，剝奪她思考的權利；然而一如任何虛淵的作品，當中常守朱要付出代價——這個代價最有可能是狡嚙的死。虛淵向來喜歡在作品最後滿足角色的願望，例如說沙耶之歌的團圓、小圓許願免除魔女侵襲、Fate Zero的切嗣、雁夜叔、Berserker、Lancer，均是在以足以讓角色後悔的代價之後，滿足了角色的願望。固然，角色有沒有後悔就是後話；然而按照虛淵一貫的作風，他喜歡在作品最後實現角色的願望，再拿走實現願望的價值。而常守朱眼中最有價值的，乃是狡嚙的性命。這也使得常守朱變成執行官的劇本可以和現有的劇情發展接合起來。其餘筆者想講的大概不多，西比拉去留破滅等等，筆者先押注不會（而會少量改革），本文篇幅就此也足夠，下週續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