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，香港

最近看見Episode 的這篇文章，提及台灣、大陸兩邊之間的差異，也提及到台灣的生活習慣，這又能讓人說點歷史，說點旅行經驗。

記得這年去台灣，事前母親的朋友向我提及的形容，是說「台灣除了台北以外都是一片荒蕪的地區」；而根據一個在台南遊學住宿一個星期的朋友，所告訴、拍照回來的情況，是「風光如畫」、「去個便利店也要走十五分鐘到三十分鐘的路程」。

我起初對這些形容其實有點保留，並不覺得台灣是形容得那麼人煙稀少的地方。去過台灣以後，我卻突然覺得，這意外地準。

記得第一天到達台灣，和台大的朋友從捷運下車、上車回酒店之際，對方和我談及台北車站最長的電梯。對方說及這應該是全個台灣最多人的地區，那電梯也算是全個台灣最多人使用的電梯。我沒有時間去驗證我的記憶，又或者是找相關數據——但最近時常出入旺角，就像是這天晚上，我才剛從旺角回家，我突然覺得，其實十點鐘的旺角地鐵站，很可能和台北車站有著差不多的人潮。可能中環會更多。也可能金鐘和灣仔那邊的轉車人潮會更多。

又記得很久以前，還在中學的時候，曾經想要為一個網路遊戲的網站寫點稿件。當時我還在中學，還不懂得打字，結果每一篇文章，都得慢慢的將字詞用滑鼠「寫」進電腦內，是個無比麻煩的情況。記得五月左右，我打算投稿去那個台灣的網站，順帶也不經意的提及了生活狀態是「十點鐘睡覺」，結果接受文章的網主噴了我一頓。「那麼晚睡覺行嗎？」。結果對方沒有收下我的稿件，我沒有回覆，卻是異常地深刻——我忘記了上次有意識地十點鐘睡著是什麼時間的事情了；正如當日在酒店，和櫃檯的先生提及睡覺時間，對方對香港人在假期會遲遲睡著，大概是抱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態度去看待。

從台灣看香港又如何？你不會覺得香港是「風光如畫」的一個地區，除非你會認為，滿地都是高樓大廈，是個「風光如畫」的情況；同樣的，如果香港真的是「去個便利店也要走十五分鐘到三十分鐘的路程」，大家除了是會慶祝地產霸權和寡頭壟斷在香港消失外，更會認為香港變成了一個荒蕪，落後的城市。同樣地，當香港的街道，可以誇張得讓一個香港人走在路上，也可以迷失在街道之間，這大概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
「荒蕪」這個詞，在這裡沒有貶義；在香港人，或許我們看見的是荒蕪，而在台灣，或許會看見的，是平凡。或許什麼才是荒蕪，而什麼才是平凡？何不將天平顛倒來思考——其實香港才是不正常的那個？

最近寫詩寫到這樣的一句，「沒有衝線，從不歡愉，/無論陰晴，也是如此。/但孩子，你慢慢來。」這我想是一點一直以來的想法。本來這是打算寫給朋友，寫一些網路事的詩，但香港人或許的確缺了慢慢來——不僅是步伐，而是一種心態。當台灣的捷運內，看書的人遠遠比在玩手機的人要多，這又反映了一種怎麼樣的心態？或許，這才是，台灣最迷人的地方，也凸顯了香港最特別和最讓愛工作的人依依不捨的原因。